对于驾车新手来说，交学费几乎成为必然。
比如，雨中行车。
当我后来问的士司机，你这车，雨中跑到七八十码会怎样？
他断然说，跑60码都不行。
而那天，从都江堰回来，在成灌公路宽阔的大道上，我并不知道这条经验，奥拓车一直以70码左右的速度行驶。每遇到前面载货的大卡车，喷着浓烟，就觉得很难受，必定超之。这时车速就必须上到80码。好在超车时，前边都很清爽，每次均顺利超过。
当日雨大，刮进来把衬衣袖子都打湿了，不得不把驾驶窗的挡风玻璃摇上。前窗内壁于是很快哈气成雾，须不时用手抹几下。外边，雨刮器甚至要开快档。经过烂路时，大坑小坑成了不知深浅的水塘，以极慢的车速滑下，水面上好像只剩车的轿子了。这样的天气，对车手是考验。人需要各种各样的经历，才能成为一名熟手！孰不知，最烂的路往往最不易出事。当我们驶上平整的四车道大路时，便畅快地放敞马，风驰电掣而波澜不兴。排在同向行驾的车流里，容易联想到穿着雨披衔尾而去的归客。当我不安分于这种排队行驶，提速超车时，旁边的浩天娃就会干涉：“不要跑这么快嘛！”嘴里叽叽咕咕，我告诉他，再婆婆妈妈就坐到后面去。
不时有沙刮来，使挡风玻璃变脏。前方出现一辆运沙的农用车，沙堆得满，高出车厢，用铲子拍成梯形。车又开得快，不时有沙掉下。我们就是吃了他的“灰”。在它后面，叫做倒霉！要超。我打出左边转弯灯，提速，绕过路的中心线，车头已经超越运沙车。不料，对面也出现一辆超车的，亦是急性子。我必须放弃这次超车。重重地踩下刹车时，汽车陡现怪像：车头向右乱窜，赶紧往左打方向盘。却又向左乱窜。这种感觉太陌生，犹如平常老实听话的黄牛，成了烈马。我当然必须再向右打盘子，车子又猛然右窜。就在这雨中，开始曲线行驶。好像一个生手在慌乱地打盘子。后面是姜君一车人，眼睁睁看着车子失控，有人发出惊叫：“车轮都成了外八字！”———我犯了雨天高速行驶而又猛踩刹车的大忌。扭秧歌还算好的了，弄不好，车身在公路上打横，甚至掉转180度，和后面来不及刹车的车亲吻。但是，未经历之前，我怎么知道这些呢？我只知道，晴天，我以100码的速度超车不成，亦可以有序地退回队列。
经过几番摇晃，汽车基本控制下来，总算没有撞上前面的运沙车。然而劫数未过，只听右后方一声巨响，有车撞将上来。谁的车？损坏没有？我不敢盼顾，只知把隐方向，平视前方。倘若扭头后看或侧看，又将犯第二次错误！在两车相撞的瞬间，我唯一的反应是电击一般，下意识地发出声“遭了”，但这不影响控车。这时候，就是谁用线拴住眼睛，拉你去看别处，也不！直到汽车在路边停稳。
姜君的车，前左保险杠已经撞坏，左灯松脱，已然在后方几十米处停下。我下车的第一反应，是跑去看他的车的损坏程度。再看看自己的车，像是完好。倒是姜君提醒：“你右车门凹了。”细一查看，右前转弯灯不亮，右车门门框变形，连驾驶室里的抽屉门也关不严了。原来，他是想靠最边的车道避过，没想到我的车会扭秧歌扭过去……
好在两车的发动机都还是完好的。交警来看过，也认为是轻伤，并为结伴车相撞而感到好笑。重新上路，只要车速稍快，旁边的七龄童就会责备。车内的大人让其住口，他就激愤地吼道：“出了车祸，你们还护着他！”
我又多了雨天行车的经验，但学费不便宜。
 |
